第一卷 第二章 希子(一)
少女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巴金吉和原萘奇受到伤害,尤其是精灵道德品行上的伤害,那在他们今后的生活中会起到不可磨灭的作用,几乎会害了他们一辈子。
希子总是会在少女生日那天反复强调,「小玖菜,你在未来并不需要成为特别优秀的族人,只要日子过得开心,哪怕生活得局促、狼狈点,也未尝不可。」
「希子又在说奇怪的话了!连我的生日这天也不放过!我再也不要理希子了!」
少女气鼓鼓的嘟着嘴巴,放下了手中希子特意包了肉在里面的饭球,准备拿绝食威胁希子不要再说那些大道理。
「小玖菜乖~~~是姐姐不好,姐姐向你道歉。小玖菜未来一定会成为最优秀的精灵族人!谁让她从小就懂得用绝食威胁在意她的族人呢!」
「希子!我错了……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那比『巴掌糕点』涨价还让我难受……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耍小脾气了!如果我食言,就……就一个月不再吃『巴掌糕点』。」
「一个月的『巴掌糕点』吗?小玖菜为了讨好姐姐还真舍得下本钱!明知道姐姐最受不了小玖菜可怜巴巴的惨样。没有『巴掌糕点』吃的小玖菜啊!看起来像极了咱们家门前的流浪狗,竖起一条大尾巴摇啊摇,就差拿只笔在咱们家门前写上‘我好久没吃东西了,可怜可怜我吧’,幸好它应该不识字,不然我还真的被它骗到了!」
「希子不生气了?其实我也可以竖起尾巴摇啊摇的,只要希子开心!」
「小玖菜哪有尾巴?没听过半精灵除了失去长生血脉,还长尾巴的。」
「我,我……」
少女‘我’了半天,也没弄出个所以然,还是希子先板不住严肃的精致面容,‘蛤蛤蛤’笑了出来。
「好了不闹了。小玖菜,希子的愿望就是希望小玖菜一生都开开心心的,不需要去刻意经历什么大风大浪,挫折坎坷。相信小玖菜自己也明白,以你半精灵的身份,不管以后去到哪里工作,恐怕都没有族人会乐意招待你。」
「我哪里也不去!我要在安全区一辈子陪着希子!」
少女发表了豪言壮语,惹得希子那张脸彻底笑开了花,
「小玖菜能陪着姐姐,是姐姐能想到最开心的事。而且在马力赛斯这座地下城镇,也没有出去见见世面这一说,巴掌大小的地方,吸引力甚至还比不上小玖菜的一块『巴掌糕点』呢!」
「姐姐只希望小玖菜能做一个堂堂正正的精灵族人,在道德品行上,起码不能输给任何一个精灵族人。要知道,『一个精灵族人身体受到的致命伤害,远不及心灵上的所裂开的一道微小瑕疵,这道缺口会把你的错误毫无保留的呈现给所有精灵族人,将受到的讽刺甚至多过半精灵这个身份。』,所以,小玖菜这辈子绝不能有任何心灵上的污点,明白吗?那会毁了你。」
「如果未来小玖菜交了朋友,也要以身作则,若是因自己的错误而致使朋友的心灵上有了污点,那比让自己心灵上有了污点更让人可悲。」
少女之所以敢冲出来站在场中,直面即将到来的残忍真相,希子的话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哪怕自己身上有了将伴随一生的污点,也不能让巴金吉和原萘奇替她受罪,那会让她的心灵受到希子多年来的精心教育与巴金吉、原萘奇无条件赋予的绝对信任的双重谴责。
如果进去精灵监狱,固然会有伴随一生的污点,但少女心灵上是干净的。她所受到的委屈以及这场由她贪心而起的误会也会在向希子与巴金吉、原萘奇述说缘由的时候倾诉出去。
少女相信他们会理解的,尤其是希子,还会为她感到骄傲。心灵上的污点与身上伴随一生的污点,孰轻孰重,少女不清楚,但希子一定会清楚。
「如果小玖菜的生命中,在某天真的有了污点,我希望绝不是心灵上的。哪怕在精灵监狱待上半辈子,哪怕被审判处记录在案从魔法厅的第三座城堡通知处宣告给马力赛斯所有的族人成为一生的污点,只要自己是清白的,那便问心无愧。」
希子的话给了少女底气,在幸尤娜接过灵衣时,少女还向身后的两位知心朋友安慰了一句,
「巴金吉,原萘奇,你们两个是我千叶玖菜最重要的朋友,也是生命中除了希子外最难以割舍的族人,我希望你们不要因为我而背上什么污点,那会让我下半生寝食难安。」
「希子!我相信你绝不会做出这种事!」
「巴金吉,你总算说了一句中听的话!希子!有什么误会说出来,我和巴金吉会想办法帮你解决的。」
少女摇了摇头,想告诉他们「不用麻烦了,我想自己解决这件事。」,却被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
「解决?你们想怎么帮她解决?」
接过灵衣的幸尤娜,不出意料的在熟悉的地方找到了自己曾做的标记——右衣袖的袖口处用针线缝制的她的名字,想当初为了避免灵衣丢失,弄出这么个办法,还多亏了心细的辉日竹提议。
「盗窃者也真是粗心,连毁尸灭迹也不会。我的名字还好端端的躺在衣袖上面,想让别人认不出也难啊!」
「幸尤娜!你!」
既定的事实让原萘奇有气没处撒,干脆将怒意转到了巴金吉身上,
「巴金吉!你还愣着干嘛?玖菜不是你的朋友吗?还是你今天准备彻底和我以及玖菜恩断义绝?以后好安安心心的去攀炎附势、当有钱人家的狗。不用怕被我和玖菜打扰?!」
「没这回事!原萘奇你最好注意下你的措辞!」
「哦?说你是狗你还有脾气了?」
原萘奇怒极反笑,「你刚才在精灵贵族面前怎么不敢硬气啊?朝我吼算什么本事!这么快连狗只会『嗷嗷嗷』吼人的本性都学会了?」
「原萘奇!我现在不想跟你吵!目前最要紧的是别让那可恶的族人送玖菜进精灵监狱,如果能用普米摆平最好不过。要是不能……」
「哼!算你还有良心!等下再跟你算账!」
巴金吉与原萘奇的争吵,在达成共识后告一段落,被忽略已久的幸尤娜心情可不怎么好,说出的话也像带了钉子,刺的别人心里发疼,
「看来你们是准备在这里长期叙旧,那我也就不打扰了,反正明天被关在精灵监狱的又不是我。貌似马力赛斯有明文规定,但凡身上有了污点的精灵族人,今后不论成就多大,永远不被精灵族人所承认。」
「幸尤娜!有话明说!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玖菜!你那件灵衣我看也就几百普米的样子。一千普米,这事就这么算了!灵衣还给你,别再找玖菜麻烦!」
原萘奇替玖菜开出了筹码,她知道玖菜绝拿不出这些钱,准备自己和巴金吉到处凑一些,先把这事掀过去。不然凭幸尤娜的性子,万一打定了主意送玖菜进精灵监狱,那么谁也无法挽回。
「一千普米?你在打发叫花子吗?本来我只想要五千的,但看在你们出价这么阔绰的份上,一口价,一万普米。当然,成与不成,你们说了算。」
「一万普米!!你干脆去抢劫魔法厅算了!那比讹人什么来钱可快多了!」
「不不不,我是守法的好居民,跟原萘奇你的盗窃者朋友有本质区别。」
「幸尤娜!我今天不把你打成猪头,我就跟你姓!」
「够了!!」
巴金吉制止了准备上手的原萘奇,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冲动的她只会令事情越来越糟。巴金吉只好采用速战速决的策略,
「一万普米,我们出。给我们一晚上的准备时间,明天你再把你家的地址用魔法通讯纸发给我们。」
「真是个识大体的精灵族人!可惜不过是有钱人家的狗,永远也上不了台面。为了防止你们反悔,就请你们其中一人用长生血脉起誓吧。别让我为难,务必在我反悔前完成它。」
少女有心想起誓,可惜她没有长生血脉,况且她也付不起那价值一万的巨额普米。
巴金吉与原萘奇对视一眼,原萘奇别过头去,「你该为刚才令我和玖菜寒心的行为付出代价。这誓是你欠我们的。」
巴金吉捂住胸口,似乎在强忍什么般,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我,巴金吉,以长生血脉为引起誓,明日中午会到幸尤娜的家里归还一万普米,并用一百年的寿命做为担保。幸尤娜,你满意了吗?」
「当然,我很满意。我,幸尤娜,以长生血脉为引,接受巴金吉的担保。契约成立。那就明天见喽!辉日竹,我们走。」
「慢着!」
巴金吉叫住了转身即将离开的两人,原萘奇走到了他身旁,简单的活动了一下手脚,
「既然契约成立,我们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原萘奇,一万普米,一定要尽数打回来。」
「那还用你说?等着瞧吧!」
「我们有多久没一起战斗了?今天试一下融合魔法,看有没有生疏。」
「正有此意。」
两人同时开始释放他们的魔法武器,
「沉浸已久的战友啊!你已经开始渴望了吧?杀戮!嗜血!压抑的本性早已疯狂了吧!我以自身魔法力为供养!准许你实现自己的魔法奥义!」
「以他们的残骸来见证你的本之名!以今生他们的弱小来见证你的本之名!以你的主人,我原萘奇之名,来见证你的本之名!」
「葵!开始感叹吧!蕴藏在这世界中的华丽篇章、这空气中的美妙音符!当末日终结,我,以巴金吉之名,邀你共奏一曲只属于我们的毁灭前奏!」
「实现吧!夙愿!!」
「沸腾吧!魔音!!」
从巴金吉的脚下以及原萘奇的身后各自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五角魔法星阵,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名为葵的少女、用虚影笼罩住原萘奇,而从本身上幻化出的七彩巨鸟虚影,则窜到了巴金吉身旁,并围绕其不断盘旋。
两人的气势比之前强了不止一筹,这是他们通过一本魔法书而研究出的魔法武器融合,通过互补提升,激发出各自魔法武器内的魔法灵。
原萘奇的魔法武器——本,其魔法灵是一只七彩巨鸟。
巴金吉的魔法武器——葵,其魔法灵是一名精灵少女。
由于巴金吉已经能自己激发出魔法灵,融合魔法武器对他的提升微乎其微,但原萘奇的实力却是暴涨了不止一倍。
此刻,他们默契的开口,似乎忘记了先前的所有矛盾,眼中只看得到彼此,
「魔法技——千鸟送葬!!」
「魔法技——死亡圆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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